〈當孩子說髒話〉
文◎陳小小
禮拜日，崇拜結束去二樓主日學教室上廁所。突然門外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向裡頭大喊，「你們三個臭男生，在廁所裡搞gay啊？」
真是震撼，是我那讀小五的女兒。我立即應聲，「妳講這什麼話？」
女兒發現是她老媽，趕緊一溜煙跑掉了。正以為事情到此結束，沒想到她還鍥而不捨跑到隔壁教室對那三個正在打球的男生高聲喊著，「我剛剛以為你們三個在廁所裡搞gay」，唯恐對方沒聽清楚，講了至少有五、六次。
在家裡，從來沒聽過她講這麼粗俗的話語。在教室找到她，看只剩下兩個老師、一兩個同學，便責備她為何對男生講這種髒話，問「妳知不知道什麼是『搞gay』？妳解釋給我聽。」
女兒頭低低的站著，不敢說話。我嚴厲地說：「我現在終於知道了，為何妳說全班男同學，不是少數一些，是『全班』男同學都排擠你？因為妳在學校都講這種髒話。」這兩三年，常聽她說全班男同學都很排擠她，希望她轉學，或是捉弄她，把她的書籍、文具、或便當盒藏起來。最後要她好好想想，「有哪個男生聽到你講他搞gay，不會生氣？」
旁邊的一位主日學老師，也是學校的音樂老師。我責備完，便偷偷地拉著我安慰著說：「現在小孩說的話都很髒！他們在學校裡講的各種性或性器官的髒話更多、更可怕，很多老師都不知道要怎樣處理，妳女兒好多了。」我睜大著不可置信的眼睛，看著氣質十足、溫柔婉約的她。
隔天，她弟弟感冒，早上等候八點診所開門，所以待在家裡，晚點上學。他對我說要趁這個空檔，讀聖經賺零用錢（兩章5元）。傍晚放學回家，姊姊發現弟弟比她多賺了五元，馬上就說弟弟「賤」。
基本上，自認對髒話的處理態度，還過於寬鬆，無法達到聖經的標準：「但現在你們要棄絕這一切的事，並口中污穢的言語。脫去舊人和舊人的行為，穿上新人。正如造他主的形像。」歌羅西書三章8-10節（節錄）
畢竟成人世界充滿許多憤怒發洩情緒的髒話。就如年輕人的偶像歌手唱著、講著「屌」；象徵台灣之光的當紅電影《海角七號》，裡頭主角們也無一不滿口髒話。全台多所國小都會利用時間，放該片給高年級的學童看。孩子覺得好玩會模仿，加上孩子們也有情緒問題，若連大人都不知道選擇適宜的方式發洩情緒，又如何能片面禁止孩子不能說這種因憤怒脫口而出的髒話呢？
因此，我只能很「務實」地針對髒話背後的原因處理，以從根解決。女兒連續講髒話，後者是出於嫉妒，前者則是想要獲得男同學的注意，就是需要深談，並傾聽孩子內心的聲音以瞭解其真實的想法。至於那些情緒發洩的髒話，也只能從自己做起，身教重於言教。
陪他們寫功課時間，對姊弟倆說，「我們都是罪人，都會嫉妒別人，媽媽也一樣。但我們要學習祝福，學習欣賞別人成功、別人幸福。要靠著聖靈，去掉嫉妒的心，不可以看不得人好，希望他人比自己爛。
因為，有班上同學第一名，有班上同學得獎，那樣表示班上、學校很好，表示我們這個社區、這個都市人才輩出。若是嫉妒，希望他人表現比自己差，若果如此，學校、社區就越來越爛。我們讀書、生活在通通都是不求好、不求上進的爛人堆裡，日子會好過嗎？」
對姊姊說：「妳演講第一名，是希望同班同學祝福，為妳加油？還是希望他們看衰你？如果妳最後一名，代表你們班是最後一名；代表學校出去比賽，最後一名，代表你們學校是全市最後一名，這樣好嗎？」
接著轉頭對弟弟說：「你象棋得獎也是一樣。你得獎，就同時為學校爭光榮。如果同學都希望你輸，那結果是你們全班都輸了。」
「我們要學習祝福成功的人、幸福的人。因為有越多成功的人，幸福的人，整個大環境才會越來越好。相反的，失敗的、破碎的、痛苦的人越多，整個社區就要爛掉，成為都市之瘤，然後人們受不了紛紛搬走。」
最後順便解決之前的問題：「至於，要獲得男同學的注意，很好，但不是用說髒話的方法。這種只會讓男同學輕視妳，不會讓他們欣賞你、喜歡你。注意儀容，展現才華，對人親切，溫暖有愛心，誰會不喜歡妳呢？」，並用問弟弟的答案來讓姊姊知道男生的想法，「你會喜歡滿口髒話的女生？還是乾淨、溫暖有愛心的女生？」對於前者，弟弟連忙搖頭囉。
時下，不少學者專家對於說髒話所持的態度是「沒講過髒話的青春是不完美的」，他們認為公務員、教師等階層，是被限制禁錮講髒話的慾望，而在建築工地或礦山上當工人，髒話是放鬆情緒和緩解辛勞的方式。但聖經的教導卻是「我們用舌頭頌讚那為主、為父的，又用舌頭咒詛那照著神形像被造的人。頌讚和咒詛從一個口裡出來！我的弟兄們，這是不應當的！泉源從一個眼裡能發出甜苦兩樣的水嗎？」雅各書三章9-11節
這兩種截然互斥的的觀念，到底哪一個才對人好呢？講髒話是會讓我們被禁錮而更加鬱悶，還是會有助於排解心情？
紐畢真說：「每一種福音的詮釋，都得用某種文化形式加以體現。」意思是福音不只是用在靈魂救贖，福音應是對人類全面的生活文化各層面都有所助益。
也就是，如果真有上帝創造宇宙萬物，從福音的角度來看「說髒話是否能有益於人？」照聖經—上帝的話語，生活裡少講咒詛的話（髒話），才會給人帶來真正的助益與幸福。髒話或許可以一時發洩情緒，但更可能讓情緒更加激動，甚至舌劍唇槍你來我往，演變成肢體衝突，帶來更大的惡果。
上帝揀選基督徒，不僅是賜福給我們，也同時要我們成為他人的祝福。所謂的祝福，就是生活各個層面充滿：給予幫助、鼓勵、相信、支持、肯定、抱以好評價。當然，話語也是要充滿祝福，表達愛與支持，這也就是為何基督徒應該不講髒話。並非出於律法限制，而是知道講髒話並不符合上帝創造的初旨，對人類實際生活正面助益不大，衍生的反效果更多。
過去的我只知道「信耶穌，上帝會賜福」，卻忽略了上帝揀選我們成為基督徒，是要「成為他人的祝福」。漸漸地生命成長，不再僅僅追求自我滿足，越來越看見後者「成為他人的祝福」的重要性，懂得身上肩負滿足他人的呼召。就這樣，自然而然地學會祝福成功的人、幸福的人，不至於嫉妒。同時，也越來越少講咒詛的髒話，而多講祝福的話語了。
當然，這個過程並非一蹴可幾，如同我的孩子，但有朝一日，他們會瞭解的。
